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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的观点】风雨大德云
2020-06-10 17:22:08 来源:吕梁记协
      1996年,班主还不是班主,世上也无德云社。中国的相声还在扮演着各大晚会报喜鸟的角色。那一年春晚,相声世家侯宝林三公子侯耀文,在“相声基本干不过小品”的讥笑声中抬不起头来。那一年班主,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胖子,默默辗转在各个综艺平台混饭吃。
      班主出生在天津卫,这里是曲艺之乡,奉行的是码头文化,要吃饭,先得磕头拜师让人差遣几年再说。一句话,在天津卫,艺人的格局和气量总是太小。后来班主也曾劝两位被排挤的天津小角儿,想要更大的相声舞台,必须要有更大的心胸和视野。
      彼时班主两次进京,均无功而返。第三次进京,班主扔下了还没断奶的娃,签好了离婚协议书,破釜沉舟,孑然一身。
      班主在北京开了相声会馆。观众三三两两,极其冷清。剧场赔得一塌糊涂。班主不服输,找各种饭辙补贴。班主曾经上过一个奇葩的综艺,在玻璃罩子里生活48小时,就像动物园的猴儿一般,供游人参观拍照。说实话,这苦不是谁都吃的了的,要不是走投无路,谁会出卖自己的尊严。
      班主给徒弟们说过一个故事。说的是苏秦。苏秦这个人,跟着鬼谷子学了通身的本领,非但没有一展宏图的舞台,反而混的差点饿死了。人在最悲惨的时候,周身只有来自亲朋好友同行的讥笑。不过苏秦没有放弃,加倍努力扛了过来,才有了后来游说诸侯,六国封相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      苏秦有句名言:使我有洛阳二顷良田,安能佩六国相印。班主心里跟明镜似的,拿苏秦比自己,他知道当年但凡相声界能有口饭吃,拎包倒水也认了,不至于自己头破血流,硬生生抗个德云社出来。
      班主说相声不惜力,一个人也演,一群人也唱。大冬天带着演员在天桥打板圆粘子。也是时来运转,借着互联网的东风,班主的相声一夜爆红。火到什么程度?当年北京民族宫举办钢丝节,晚上八点开演,演到半夜三点才结束。观众久久不愿散去,演员每次返场都报以热烈掌声。
      班主在微博里写, 一步一步地苦熬苦掖,终于我们也看见了花团锦簇,我们也知道了彩灯佳话。那一夜,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。
      2004年,班主拜师侯耀文。据说当年传出收徒消息,侯三爷家门槛都踏烂了,祖上三代凡是跟说相声沾边儿的都坚决不同意。
      众人质问,为什么要收他为徒?
      三爷反问,为什么不能收他为徒?
      众人拱火,此人乃一街头恶霸,恶,忒可恶了,三俗,忒三俗了。
      三爷不为所动。班主闻言,义愤填膺,挽起袖子准备跟人干仗。坊间说我是流氓恶霸,我要真是,能让你们欺负成这样。
      三爷没拦着他,只是有一天带着班主上通告,当着全国观众面前力排众议。三爷说,郭德纲这一路坎坷走来,势必嫉恶如仇。
      是的,班主从来不记仇,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。一些不明真相的观众跟着骂街,班主却没放在心上。班主说,观众是衣食父母,有喜欢我们的,就也有不喜欢我们的。我们挣的钱一半儿是挨骂的钱。
      2010年,德云社的熊熊烈火烧的正旺,被北京卫视碰了瓷,一盆凉水浇下来,差点儿凉凉了。“打记者”事件后,德云社陷入低谷,眼看着起来的高楼就要倒。徒弟们中有的早已安耐不住了浪子野心。那一日班主生日,他最器重的的云字科高徒大闹庆生宴,欺侮师长、斥责同门,发下毒誓这辈子不回德云社。
      班主始终一言不发。最后场面收不住了,师娘冲出来噗通给徒弟跪下。
      师娘说,你们要都觉得我们对不住,你们咱们从今天散了吧。
      班主依旧一言不发。晚上还有演出,班主强忍着悲痛表演。有观众点了京剧《未央宫》,班主将近五分钟的大段唱腔,情绪逐渐失控,咬牙切齿,声嘶力竭,眦目欲裂。
      过了六年,德云社重修了家谱,曾经云字科得意门生被正式逐出师门。
      网友纷纷冷嘲热讽,一班之主如此小肚鸡肠。
      班主接受采访说,我很讨厌那种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劝你要大度的人,这种人要离他远一点,雷劈的时候会连累你。你被扎了一刀,这还流血呢,他上来说,这都不叫事,你要坚强起来。你死不死啊?
      烂肉不除,怎会有新肉长出。重要的是德云社入科弟子有了新的标准标准,能耐其次,重要的是人品。一等人忠臣孝子,两件事读书耕田。这是班主的家训,也是他教导徒弟们的准则。
      2019年仲秋,德云社钢丝节演出。各科好角儿纷纷献艺。返场的时候班主轻摇纸扇,透亮的嗓子唱着大实话,他的身后,站着曾经梦到的雄兵百万。
(责任编辑:冯亚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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